美國記者的收入在各行業(yè)中處于中位數水平,介于砌磚工人和伐木工人之間。美國勞工統(tǒng)計局發(fā)布的數據顯示,2013年全美的平均工資是47230美元(約合人民幣29萬元),記者的平均收入是49360美元(約合人民幣30萬元)。
搜索Rob Kuznia的名字,幾條最近的稿子引起了我的注意,標題是《在美國做記者有多窮》、《所以呢,拿了普利策獎又怎么樣,還不是繞不開當PR的怪圈》。
這位Rob Kuznia正是今年普利策新聞獎中“地方報道獎”的得主。得到新聞業(yè)至高獎項的當兒,個人博客“洛杉磯觀察”(LA Observed)透露他一年前已經辭職離開新聞業(yè),成為了南加州大學“大屠殺真相基金會”(USC Shoah Foundation)的公關部門工作人員。他給出的理由是,在媒體從業(yè)的工資不足以支付洛杉磯地區(qū)高昂的房租。
大伙兒的視線馬上轉移到了媒體人的工資待遇,從人們的關心程度我甚至可以想象,不出幾年,當他們看到記者時眼中會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同情,“掙這么少,日子還過得下去嗎?”但媒體人的故事從來不是拿多少錢這么簡單,直接的經濟回報似乎也不是職業(yè)選擇的唯一標準。
回到Rob Kuznia,他辭職之前在加利福尼亞州西南部小城托倫斯的《每日微風》(Daily Breeze)做記者。這份本地小報可能出了加州就沒人知道,發(fā)行量只有63000份,一共僅7名記者。
Rob Kuznia主要報道教育線,他從日常的新聞線索中著手調查當地森蒂內拉山谷聯(lián)合高中學區(qū)主管的潛在腐敗情況,隨后記者Rebecca Kimitch也加入進來,編輯Frank Suraci使得報道成形。
在一年的時間里,他們前后一共寫了五十多篇報道,最終成功使學區(qū)主管辭職,并促成加州出臺了防止過度福利補償的新的法律條文。
他們從沒想過這是一條可以拿到普利策獎的新聞。編輯Frank Suraci聽到這個消息,發(fā)出一聲尖叫,大喊:“我的上帝,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么?”該報主編Sciacqua說:“我們都很震驚,但是心花怒放?!?/p>
不知Rob Kuznia聽到這個消息是心花怒放還是五味陳雜。
他有15年的媒體經驗,也曾經獲得過加州報業(yè)聯(lián)盟頒發(fā)的本地政府報道大獎,但得到新聞業(yè)最高大獎的認可時他已經離開。這份感情,只有體會過調查的挫折、嘗過生活的艱辛、看到過自己做出的改變才能體味。這或許不是“因工資不足以支付房租而辭職”可以評判和概括的。
很多人又開始談從事媒體的理想和現實,據說現在談理想是被人笑話的。在我看來,是否選擇從事新聞業(yè)或者任何一種職業(yè)都并不是理想和現實的二元對立。如果發(fā)自內心想做某件事,其中的樂趣就是多種多樣的。好比打一場游戲,你不僅想要贏的快感,升級的滿足,或許你也著迷于一次團隊協(xié)作攻防的默契、策略得當帶來的智力優(yōu)越感和探索未知的冒險精神。
也有媒體做了一個調查,得了普利策獎但還留在新聞業(yè)的人有多少呢?
他們調查了近五年的情況,得出的結論是90%的人依然在堅持。
這又代表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