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10月20日，河南許昌，顧客在胖東來天使城店選購商品（視覺中國/圖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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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幾年，隔三差五地，我總能從不同媒體的報道中看到胖東來的最新動態(tài)。媒體將它塑造為奇觀，反復書寫，想一窺這個地域性的商超為何火爆，能否被復制。

胖東來借著這股熱潮搖身一變，成為盡人皆知的網(wǎng)紅超市。在剛過去的2024年，似乎胖東來一有動靜，便能登上熱搜。這些熱搜無外乎兩類：一種是人們對于其員工福利的感慨，比如胖東來所有員工享有30至40天超長年假，此外還新增了10天的“不開心假”——只要員工在工作時感到心情不悅，便可以請假。

另一種呢，與食品安全有關，比如一名消費者投訴胖東來某個搟面皮檔口有生產(chǎn)環(huán)境問題，后來胖東來便將檔口關停整改，并獎勵投訴者10萬元及事發(fā)前后十天內(nèi)購買搟面皮的消費者1000元補償。這件事傳遞的信號是，滿足消費者對食品安全的需求。天津市民范秀坤就是看中這一點，幾次開車去河南。

也因為這種需求，滋生了代購這一并不新奇的群體。購買代購商品的消費者當然不全是看中胖東來的安全和質(zhì)檢，當流量襲來，一部分消費者好奇這個網(wǎng)紅標簽下的超市是否名副其實——與代購山姆超市的火爆如出一轍。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出于食品安全的考慮，不然無法解釋油罐車混裝食用油事件后，胖東來自營食用油賣斷貨的現(xiàn)實。

最早跟我講起胖東來代購的是我媽媽。一次逛超市結(jié)束，她在門口遇見問她要不要茶葉的代購，這才反應過來，“茶葉區(qū)成批成批買茶葉的人可能是代購?！?/p>

采寫《代購圍困胖東來》這篇報道時，我常常在超市撞見一種顧客：購物車里裝滿了網(wǎng)上火爆的幾款自營產(chǎn)品，新奇地張望著——大家都在買什么？

在我實地采訪的12月中旬，新鄉(xiāng)胖東來賣場內(nèi)，售賣衛(wèi)生巾的貨架仍舊空空如也（此前由于衛(wèi)生巾曝出實際尺寸與標注尺寸不符等丑聞，胖東來售賣的衛(wèi)生巾一度斷銷），極少的幾排商品一經(jīng)上貨，迅速被搶走。最常見的情況是——自營產(chǎn)品貨架旁，工作人員一邊從貨車內(nèi)上貨，顧客一邊往購物車內(nèi)搬。此情此景我也在山姆遇到過。

我向一位懷里抱著幾大包衛(wèi)生巾的顧客詢問原因，對方答：“不知道呀，大家都在搶，我就拿了幾包。這個（品牌）比外面賣的價格還便宜?！?/p>

便宜的確是個充分必要的理由。

采訪的一周里，我?guī)缀跆焯烊ヅ謻|來。上述搶購的人潮在賣場中并不鮮見。待久了，常常覺得具體的人成了符號，而每個符號背后都是焦慮的具象化身。

從表面看，胖東來是這股代購熱潮下的贏家，賺得盆滿缽滿。然而，以服務著稱的胖東來很難再維系其服務了。許多和我交談過的本地消費者都說，“胖東來不能再逛了，都是人，什么都買不到，也沒什么服務可言?！蔽业氖茉L者齊秀萍就向胖東來服務臺投訴過多次，除了收獲言辭懇切的道歉和承諾，情況并沒有好轉(zhuǎn)。

公平點說，無論是哪個商業(yè)體面臨這樣的人流量，都很難兩全。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讓我想起2024年11月寫過的大學生夜騎開封的那篇稿子——起初，這是一場雙贏的活動——大學生們追逐青春萬歲的感覺，開封覺得是一次文旅營銷的機遇。但隨著越來越多學生的加入，受限于道路交通共享單車運輸?shù)榷嘀卦?，這場活動最后落得個尷尬收場。